[电台文稿]Android草创时期五花八门的开发者们

过完年了,这一期继续讲点科技史。还是讲Android早期的故事。

Android虽然是一个新的操作系统,但是开发Android的这些人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。上期讲过,Andy和Chris这两位主要的创始人是做远景规划的,不是实际开发的。这种人大家应该见的比较多,属于在前台画大饼的人员,但是大饼并不是自己长出来,还是需要厨师来做的,他们找到的第一个大厨名字叫Brian Swetland,这个家伙也是Android创始人的熟人,曾经在Danger这家公司开发手机操作系统。

简单的介绍一下他吧,这个家伙的老爸就是个科技爱好者,在Swetland小时候,要看动画片,他老爸就自己在那里焊东西,直到有一天,他发现他爸爸把焊好的东西接到他看动画片的黑白电视上,在那一刻,Swetland成长了,他的爱好在那一刻,已经从海绵宝宝转移到Basic编程上了。这种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,如果一般小孩,可能在看到他爸爸在用电视,直接躺地上打滚,要看天线宝宝什么的。一个听我电台的淄博小伙子熊大,他年轻时候,也有一个机遇,他本来是爱好打羽毛球,是淄博张店的青少年组冠军,这还是没怎么训练的结果,没专业训练就打赢那些天天专业训练的,是有些天赋的,本来可以和林丹取得差不多的成就,即使打不过林丹,碾压李宗伟肯定问题不大。有一次,他一个女同学说要跟他学打羽毛球,但是这个女同学也没换衣服,也没带球拍。于是,他就带这个女同学回家拿球拍,顺便换衣服……本来呢,那个放学的点,他父母应该在家的,他也应该放学后看一会黑白电视上的天线宝宝,可惜,那天家里就是没人。就这么一个机遇,他发现了比羽毛球更好玩的东西。现在熊大已经结婚生子了,他有两个孩子,家庭很幸福。有一天,他家的小子说要打羽毛球,他的思绪又飘回了25年前的那个下午……

所以,家庭的影响还真是挺大的。Swetland的老爸焊接的是Timex Sinclair 1000的一个复制品,这是一个计算机,大家可以搜一下看,跟第一代苹果电脑差不多,要接到电视上才能用。多年以后,功成名就的Swetland接受采访,动情的讲了这段故事,他学到的最要的一课是,当你的老爸在焊接的时候,千万不要用手去拿电烙铁,会烫死人的。Swetland从很小的时候就对电脑编程产生了深厚的兴趣,一直到大学肄业,好像很多的编程小天才,都大学上不完。并且在美国,上不上得完大学,没有那么大的关系,总之,Swetland在大学的考试成绩不是太理想,但是在Linux编程,Mosaic编程,还找到了一个NCSA SDG( Software Development Group)的工作。上大学是为了找好工作,既然都已经找到了好工作,那上大学还有个鸟用?他就不上了。他靠兴趣来驱使自己,当时有一个叫BeOS的操作系统发布了,这个操作系统就是当年的苹果差一点购买的操作系统,价格没谈好。BeOS这个操作系统现在已经不存在了,但是有一个复制品叫HaiKu操作系统的,到现在还在更新中……欧美的一些文化,不是中国人可以了解的,我觉得中国人太劳累了,没有闲心去研究操作系统。

要不再岔开讲另外一个操作系统,这个操作系统的名字叫SerenityOS,开发者是一个瑞典人,平时没什么社交,就是喜欢吸点毒。后来就给送到戒毒所了,在里面关了几个月,思考了一下人生,可能是觉得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吧,(贪官都这么说,什么丧失了信仰),出来后觉得搞点事吧,那就开发个操作系统,名字就叫SerenityOS,现在有事没事的就在YouTube上开直播,全职干这个事儿了,有社区的人捐款,如果有兴趣的话,大家可以搜一下看看。小伙子挺精神的一个人,瘦瘦的。

再来说回来,这个Swetland呢,他也搞了一套BeOS,但是呢,硬盘驱动有问题,于是他就在网上找到了BeOS这个公司的员工说明情况,这个公司的员工就给他介绍了一下,他就把硬盘的驱动搞定了,当他搞定以后,又反馈给了BeOS的员工,该员工问他:你愿意来BeOS工作么?于是,他又找到了一份工作。从老家跨越千里到了加州,在BeOS干了两年,又找了一份新工作,就是Danger这家手机公司。他在Danger这家公司里混的很不错,从十几人干到了150人,成了项目主管。作为老板的Andy当然也知道这个人了,所以开新公司的时候,就先把能力强的给挖过去了。

介绍完了BeOS这个公司的员工,再来介绍另一家公司WebTV的员工。

WebTV在当年曾经是一家非常火的公司,最后被微软收购了。后来这家公司虽然消失了,但是现在咱们用的电脑,手机,都实现了WebTV的梦想,当时的WebTV就是宣传可以自主点播,比如,昨天晚上有一场球赛,你错过了,想今天看,那就点播一下。现在我们都可以这样做了。在当时,还是挺有震撼的,因为当时大家看的电视都是一样的,每天7:00钟放的电视节目都TMD一个样,你想换台也不行,换了台也是一样的。现在不用担心了,每天晚上7:00,准时的打开YouTube,收看XXX节目,洗个脑,挺神奇的。

从WebTV挖来的这个人叫Andy McFadden,又一个Andy,这个名字太普通了,跟老板重名了。因为太过于普通了,所以这个家伙的ID叫Fadden。以下的内容都来自他的网站,fadden.com。大部分的美国知名程序员都有自己的个人网站或者社交媒体,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,像我这种人,就喜欢研究这些人。在他的网站上,你还能看到他老婆的照片,很好玩。这个家伙跟刚才讲的老爸焊接的了一台电脑的Swetland差不多,也是从小就开始编程,13岁的时候,已经开始在Apple II上写汇编和Basic编程了。他在Android里主要是写的Dalvik这个运行环境,现在这个运行环境已经被重写了,名字直接改成了Android Runtime。

当McFadden来的时候,他说当时的Android只有3000行代码,这3000行代码全是JavaScript,这些代码把一些开源项目都粘合起来,可以在浏览器上显示Android手机未来大概什么样子,然后Fadden一边演示,还要招人来把这些功能给实现出来。最初没有实现什么实际的功能,都是一些演示,直到2005年,虽然Android还是一些JavaScript写的Demo,但是Fadden说,大家已经对Android是什么样子有了一个大概统一的认识。

再来讲一个员工,Ficus Kirkpatric。这个家伙也跟前面两位差不多,区别就是他编程的年龄更早,退学的年龄更早,他高中没上完,14岁就退学去打工了,当程序员。靠自己的才华,在各个公司里赚钱,去的都是小公司,拿到期权就跑路,再找下一家公司,妥妥的打工小天才。后来打工到了Android,然后又被Google收购,拿了一大笔钱,又去了Facebook去研发VR。具体的成长经历,其实和其他几个小哥差不多。从小编程受教育,又加上社会有足够的宽容度,有没有学历都行,能写代码就中,自己又有足够的天分,事情就做成了。

创新这个东西啊,我觉得就是大家要乱搞,尤其是没有目标的乱搞,凭借自己的兴趣,搞失败了要有非常宽容的环境。比如,搞Android的这几个人,所呆的公司,都曾经算不上成功的公司,比如BeOS这个公司,最后搞倒闭了,像WebTV,最后搞了个MSNTV,然后也就悄然消失了,包括Android创始人搞的那个Danger公司,搞的手机也不是特别的成功,而且他也不想再搞手机,而是想搞数码相机的操作系统。如果再看这几个人,要么是没上完大学,要么是没上完高中,要是放在中国这种环境里,最大的可能是被父母送到网瘾中心,给你电的死去活来的,妈的,不想上学,来个220V先电上两三个月。

如果上了高中,那就天天做模拟试卷,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搞创新,中国这边搞的叫标准化测试,什么叫标准化呢?就是统一思想。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标语叫在解放思想中统一思想。反正呢,在中国,想创新,那是相当困难的。到处给你设置各种各样的坑,因此从古至今,一说中国的创新,就是四大发明,而且这四大发明的提法,还是外国人总结的,是英国的学者李约瑟提出的。其实有很多说法,像马克思认为是三大发明,造纸术不是中国发明的。但是在中国呢,有一定名气的人是不能质疑的,要统一思想,比如在2019年,电子科技大学教师郑文锋因在QQ群质疑「四大发明在世界上都不领先,也没有形成事实上的生产力」,这其实也不是他先质疑的,鲁迅也质疑过。在鲁迅写的《电的利弊》这篇杂文中,他这么写的:“外国用火药制造子弹御敌,中国却用它做爆竹敬神;外国用罗盘针航海,中国却用它看风水;外国用鸦片医病,中国却拿来当饭吃。同是一种东西,而中外用法之不同有如此,盖不但电气而已。”

鲁迅写《电的利弊》这篇文章,其实现在也有很多借鉴意义。在鲁迅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大量的中国人不了解电是个什么东西,大部分中国人都反对引入电这个玩意,因为会把人电死,而当时的电,是用来照明的。为了照明这么简单的功能,竟然要冒着生命危险,不如不用。所以电的推广在中国极其困难,我打个灯笼就行了,为什么要用电?

不止是电,就是现在的电脑,手机,摄像头,互联网,中国与外国的用法也不尽相同。

鲁迅讲电的推广有点太近了,为了安全,我讲远一点的故事吧,讲大清的故事。大清的时候,推广电报,大家猜一下,哪个城市是最晚通电报的?答案是北京,因为大清的官员搞不懂也不想搞懂电报是个啥玩意,像不学无术又坐上高位的老佛爷慈禧,只会弄权术,对科学一无所知,她能懂的就是电报这玩意之所以这么快,是用了死人的灵魂来传递信息,是一种妖术,别的城市如果要建电报,你们建,但是这个北京城,绝对不能有电报,会伤了龙脉,动了龙气。没办法,最高位是一头对现代国家一无所知的老母猪,下面只能也只能是不如这头老母猪,最后的结果是大清大部分城市都通了电报,北京没有。要送到北京,只能发电报给天津,然后天津再骑马送到北京,特别的坚持中国的传统驿站文化,这快马加鞭,不比你这电报牛逼啊?慈禧收到快马从天津送来的电报,然后批复,再骑马回天津,通过天津的电报局回复。延迟就是北京到天津的马的速度。

为什么不坐火车呢?原因也很简单,当年大英帝国为了演示铁路的优越性,英国商人杜兰德在北京的宣武门外修了一条1里长的小铁路,让人看看铁路的优点。但是,没看到优点,全是缺点了,没见过这么快的东西,肯定是妖物。于是步军统领衙门把这段大清历史上第一段铁路给拆了,太吓人了。所以当时北京没铁路,只能骑马送电报。北京的第一条铁路是大清快灭亡的时候,给慈禧祭祖时候修的,这个大家都应该知道,设计者是詹天佑,投资人是袁世凱,铁路的起点是永定门,终点是清西陵,总共的长度是120公里。这条铁路只用过这一次,原因也很简单,这是个面子工程,就是给慈禧长面子用的。铁路并不是按照常规修法修的,地基和桥梁什么的都是那种临时的,就是为了让慈禧爽一次。普通的百姓没事你坐火车去人家的陵墓干啥,找死么?

有人可能会说,我操,就坐一次的铁路,太浪费民脂民膏了,这你就见外了。在皇权国家,别说修个120公里的铁路,就算是修个120公里见方的城市,也是皇帝拍拍脑门的事情。在皇权国家,只有皇帝一个人的创新算创新,比如慈禧想坐火车了,那就创新一条铁路出来,如果慈禧想造个手机了,那说不定真能搞个手机出来,问题是,整个大清就让一个慈禧搞创新,而且慈禧这种人是做规划的,像Android的Andy一样,Andy本人又不写代码,写代码的事情要交给其它人来做。而写代码的人,需要的是不拘一格的人才,可能是退学的,可能品格也不怎么样,Andy本人的人品是有不少的问题的,他后来从Google离职,据说是由于性骚扰下属,Google给了接近1亿的补偿,压住了这个事情,这不是我胡说八道的,大家可以去搜。

在大清想创新,真是太难了,慈禧这种货色的大吹有很多,但是能把创新做下去的人,几乎是没有的。也许出生的时候是有的,但是经过了科举制度,最后能出头的,都是翁同龢这种的,你让他讲道理,能讲好几天,都是一些“为人好延揽而必求其为用,广结纳而不能容异己”的人。不是自己的哈巴狗,我直接给你弄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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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rtysalt
1 年 前

栋哥这篇写得好啊,允许失败和差异的环境才能盛开各种鲜花。

我还专门搜索了一下SerenityOS的这个吸毒小哥,确实是挺有才的那种,很会思考的那种。

Car talk: Overspecialization – YouTube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mF9sgbSET0A

cj.zhang
1 年 前

这期栋哥创作新方向挺好。如果领导们能听听栋哥的作品,也就不会迷信举国体制了。同时,栋哥无意中解答了我观察到YouTube上那些几百万观看量的枯燥科技英文节目的深层原因了,谢谢栋哥

懒懒龙
1 年 前

栋哥新年好啊!
不过你也太能扯了,都哪儿跟哪儿啊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
Android拿JS耍了2年多这事儿你多说两句呗,咋这么能忽悠呢,难道Google买的是JS版的Android么?

cj.zhang
1 年 前

栋哥提到的Be OS,我通过重读乔布斯传,认证了栋哥一直持的一个观点的正确,Be OS是苹果前硬件团队主管创立的,是乔布斯仇人,1985年乔布斯离开苹果,此人背后捅了刀子。看来白人不是没有宫斗戏,是华人没爬到与白人正面交锋的阶级,劈柴肯定是与白人过招过五关斩六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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