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忽软忽硬] 21. 占有率世界第一的数据库软件：SQLite

我好久没更新电台了，今天来一发。我在网上乱逛的时候，不小心看到一个叫telegram的群里，有个群友转发了一个twitter的链接，这个推友的ID叫@leyafo，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关注他，我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别人去关注他，我是守法公民，没有twitter账户，所以，不守法的听众可以去twitter上关注一下，可以与胡西进共用一个平台 🙂

这个推友讲的就是SQLite的事情，转这个链接的人，说我曾经也讲过SQLite，在电台的207期，我确实讲了一点SQLite，当时主要是推荐一本当年我读研究生时候读的书叫《SQLite Database System Design and Implementation》，这本书并不是我主动读的，而是导师觉得我代码水平实在是太菜了，教了一辈子书，就没见过这么菜的学生，就让我读SQLite的源代码，然后还要写读代码的感受，说实在的，我读研究生的时候，只是学过《数据结构》，至于什么是B树，我心里还是有点B数的，就是我其实不懂这东西，考试又不考。后来被导师逼迫，终于知道了原来B树是用在数据库中的，

SQLite的源码里注释超级多，如果你也有不得不读的原因，我觉得还是比较容易读下去的，里面最难的部分就是B树。由于我研究生毕业已经15年了，早就把B树又还给老师了，所以接下来，我只能靠残存的一点记忆来讲一下B树，如果你非常想搞懂，还是要找一本数据结构来看看。

先来说一个翻译的问题，国内这里翻译有问题，在数据结构上，B树写成这样B-树，中间有个小横杠“-”，为什么有这个小横杠呢？因为外国人发明的，B-Tree，其中这个B代表的单词叫Banlance，结果到了国内也加了这个小横杠，所有很多人把B树念成B减树，如果只有这么个事情的话，还没什么问题，因为还有一种树叫B+树，国外的名字叫B+ 空格Tree，结果到了国内，有些不严谨的人会写成B+没有空格树：B+树，这样就有了两种树，B-树与B+树，更搞的是，加减有了，那乘除呢？还真有，还有一种树叫B*树，国外的书上一般写成B*-Tree，国内写作B*Tree，感觉加减乘除都要凑齐了。而且B树是面试的重灾区，虽然90%的面试者估计也搞不懂什么叫B树，但是很多人就是要求去面试的人手写B树的算法。我心里有点B数，关于B树，我只记得这些了。接下来，我来介绍一下SQLite

SQLite的作者本人也不会B树，作者的名字叫Dwayne Richard Hipp，他本人在最初的时候也是不会B树的，他录了一期电台，在一个程序员的电台，名字叫CORECURSIVE，这个Podcast，我以前在我的节目中推荐过，其实我推荐过好几个电台，主要是英文的，这样一来可以装逼，二来可以学英语。我经常推荐大家有事没事学点英语，搞得我好像是英文培训老师一样。再加上现在的大环境，你推荐别人学英语，就是文化不自信。不过，我这么久没更新Podcast，我基本上还是每天有空就听Podcast的，英语这个东西啊，就算你一开始完全听不懂，但是慢慢的，就能听懂一些了，只是不知道单词怎么写，我真不骗大家，不信你找一些你喜欢的Podcast没事就听，听个两三年，就知道我不是说谎了，我给大家举个例子吧。

在很多年前，我的英语比现在要烂得多，那时候我就听Podcast，基本上听半个小时，可能也就听懂个十个八个的单词，在某一天的时候，我听到了一单词，大概的音叫Burpee，我肯定不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，但是在那段时间，好几个Podcast都在说这个东西，因为人类么，都是跟风，Burpee，因为是听的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拼，也就没法查字典。在某一天的时候，我突然就意识到这是一项运动，并且大概知道了这个运动是怎么个玩法。后来我就搜了一下，真的跟我想的差不多，但是比我想的要简单一些 🙂

我再来推荐几个我经常听的Podcast吧，采访SQLite作者的这个叫CORECURSIVE，主要是讲编程的故事，比我做的好一百倍。还有The Changelog，也基本上是与编程相关的，还有Indie Hackers，这个叫独立程序员吧，就是讲一个程序员如何在家里一个月赚了几万美元，几十万美元，类似的故事，听多了很眼红就是了，我记得有一期讲的是一个程序员做了一个类似于替代Photoshop的程序，JavaScript的，直接加载到浏览器里用，每个月服务费是20美元，加个广告条，广告收入是20万吧，好像是欧洲的一个程序员，当时我还用了一下，javascript写的，哎，眼红。再推荐个我喜欢学英语的，叫All Ears English，两个女的做的Podcast，原则是connection not perfection，我很喜欢这个原则，语言么，不就是为了connection么？有些听众就喜欢嘲笑我的口音，我又不是为了perfection，如果想听没口音的，可以去听白岩松啊，不会真的有人想听没口音的吧，不会吧，不会吧？还有，想了解美国的一些事情，可以听This American Life和Planet Money，这两个节目有广本，你听不懂可以去官网下载文本。如果你喜欢足球，尤其是英超，可以听Premier Skills English，这个也有文本，还有课后题。目前我经常听的可能就是这几个吧，如果大家都听了，就会觉得我录这个电台，都是从人家那里听来的故事，然后用我的方言讲出来。

关于这个SQLite的故事，大家可以去看看前面我说的叫@leyafo的推友，他翻译了一下，我如果再念一遍人家的，也不好，是吧，如果大家想听英语，可以听原版的CORECURSIVE上的第66期，对SQLite的作者进行的访谈，那期节目的名字叫The Untold Story of SQLite。我稍微总结一下那期节目吧，大家听听就好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，这些牛人也是普通人，他们会美化自己的经历，以达到故事的效果，我以前在电台讲过，我导师跟我说的一句话：“只要一个人上过三次电视，他就是个骗子。”，现在我把这句话修改一下，“只要一个人发过三次朋友圈，他就是个骗子”，这个骗，有些是要突出自己的强大。大家一定不要相信上过三次电视的人讲的话，也不要相信发过三次朋友圈，发过三次推文，录过三次Podcast的人播主讲的话，要自己动动脑子。SQLite的作者也很喜欢录Podcast，除了刚刚讲的这一期，他还上过Changelog，我上面推荐了这个电台，第201期，也是讲的SQLite，还有OReilly什么的都请他讲这个故事……大家可记得迪士尼本人是如何讲米老鼠的么？如果没有100个版本，那也得有十几个版本，总之，迪士尼成功了，他有资格胡乱说他如何创作的米老鼠，实际情况，谁也不知道。光我知道的米老鼠的版本就有好几个，可能真实的情况是，米老鼠与迪士尼没什么关系，根本不是他设计的，而是一个叫伊沃克斯的人设计的，连米奇这个名字，也有不同的说法，迪士尼一会是说是他想的，一会儿说是他老婆想的，一会儿说是一个叫米奇的演员想出来的，总之，按不同的场景需要来演绎相同的故事。

我的电台做了快300期了，我得出的最重要的结论就是：人一定要取得成功，只要取得了成功，就可以胡说八道，反正怎么说，都有听众相信你的话。

无独有偶，SQLite的版本，在发展细节上也有不少出入，跟UNIX，Linux，Apple差不多，当事人都没有办法讲清楚，再说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当事人可能也忘记了，只能再演绎一个故事，这也不算说谎吧。就像是有人问你，你20年前写这个东西是为什么？如果有听众问我，你当初录电台是为什么？我可能也得现编个故事。大家可能不知道，我录电台的时候，根本就不是录编程相关的，而是录与足球相关的，后来慢慢的录成了软件编程相关的。我当时录了4-5期，就发到一个足球群里让别人听。

SQLite的故事版本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准确的，尤其是比苹果，Unix这些故事，大体的内容是一个叫Richard的家伙，在海军找了一份工作，这个和HP的创始人之一差不多，在美国海军找了一份工作，HP的创始人做雷达什么的，如果大家听过我电台节目很多期的话，会发现美国海军真NB，很多项目，包括第一台计算机ABC，阿塔纳索夫的计算机什么的，都与海军啊，农业部什么的有关，这个SQLite的家伙的工作是在海军做武器控制系统，无奈，美国海军的设备太烂了，主要是数据库不行。当时用的数据库是IBM的informix，今天IBM的数据库系统还是叫这个名字，当年那个系统，肯定与今天的不一样。

由于当时海军的数据库太差，Richard就自己写一个，这个数据库就是后来的SQLite。后来越来越多的公司采用，故事有点像Linux的发展，但是又和Linux有非常大的不同。SQLite的许可协议与Linux的不管是GPLv2和GPLv3没有任何关系，如果有人说他给SQLite贡献过代码，那基本上就是在吹牛，因为SQLite不接受别人贡献代码，与我们常人理解的开源不太一样。SQLite的背后有很多大公司支持，这些大公司主要是给钱，但是谁也没资格拥有SQLite，SQLite属于全人类，谁都可以使用，谁也别想独占。

目前我们手机中，无论是android还是iOS，每台手机里都有SQLite，所以说SQLite是世界上占有率最高的数据库，一点毛病没有。我经常使用Ruby On Rails开发一些应用，默认使用的就是SQLite，我每次都用默认的。

SQLite能取得占有率上的成功，我认为技术是非常少的一部分，论技术，肯定有比SQLite厉害的。之所以这么成功，我觉得至少一多半的原因是各大公司竞争的结果，再厉害的公司，也不可能独占市场，比如某个公司推出一个数据库，其它公司是不太敢用的，万一你搞点事情，我不就被你给卡脖子了么？因此，只能出现类似SQLite这样的公有领域的软件，就像C语言，Python什么的，大家都用，但是大家都不能只靠它赚钱，否则那就再做一个软件出来替代它。

大家都用过Android手机，Android手机是开源的么？是开源的。但是只开源了一部分，严格来说“Android开源的部分”叫AOSP，这是Android的基础。还有一部分是不开源的，就是在中国用不了但是在外国严重依赖的那些服务，比如Google的PlayStore，YouTube，Gmail，Google搜索，也就是我们想用，必须要在手机上安装三件套+科学上网才能用的部分。

对Google公司来说，Android胜利固然好，但是如果Android胜利了，Google又没法从中赚钱，比如某公司利用Google开源的Android，换个皮肤，跟Google一样了，那只能算是Android的胜利，可不算Google的胜利。因此，Google要控制手机厂商，如果你要造手机，并且要使用Google的服务，只能跟我Google玩，其它厂商就不行。（中国大陆除外，因为Google在中国大陆没服务）

这就是开放手机联盟，有没有人违反呢？有的，比如很早之间，阿里做了一个Aliyun OS，要授权给其它厂商，比如授权给了宏碁（qi）公司，Google就来了，只能二选一，要么跟我玩，要么跟Aliyun OS玩，然后Aliyun OS就死了。当然了，如果阿里出自己的手机，问题不大，可惜，又有几家厂商能出自己的手机+操作系统，并且还能一直玩成功呢？不就是只有苹果一家么？其它的厂家，要么软件被Google搞，要么硬件被高通什么的搞，要么软件硬件同时被搞。前段时间好像有一家公司说要组建一个什么联盟，全中国的手机厂商联合起来，不要用Google的Android了，来用咱们中国人的操作系统。当时我就觉得，再怎么说，这些中国的手机厂商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，你那种口号，骗骗中国的百姓也就算了，还想骗这些心狠手辣的割韭菜专家，你以为就你会割韭菜啊，我不会割韭菜，这不是逗么……于是，这些厂家，马上组织人力物力，加入该联盟，要让中国人用上中国的操作系统，这种方法就是只有魔鬼才能打败魔鬼，口号喊的震天响，最后，没有一家厂商敢用。再怎么说，Google就算不道德，但是底线还是有的，有些公司，那是动态底线，你要是被绑定了，那就只有死而后已了。当然，能在中国开公司的，哪有傻子啊，大家都吆喝了一阵，吸引一下眼球，也算做个广告。

开源这个事情啊，想玩成功还真就不是这么容易。当然了，如果把SQLite的开源代码拿回来，修改一下，搞个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项目，申请一笔国家基金，只要有人脉，我觉得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