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因是这样的,有个人在公众号里问我,有关土猪的问题。因为我父母的原因吧,我没觉得自己是个土猪。
这是最近比较火的话题,一个衡水高中的学生因为土猪拱白菜引发的讨论。我认为,这句话并不能狭隘的理解为与男女两性相关的,因为这有点“癞蛤蟆吃天鹅肉”的意味在里面。这更多的是是一个农村人要奋力向上爬的意味在里面。
我是不是一头土猪呢?从任何方面讲,我都是一头土猪了。我来自农村,父母是农民,我通过高考考了个大学,然后呢,也没什么,我并没有拱到“白菜”(没有两性的意味在里面),也没有实现阶层跃迁,生活也就这样吧。
其实我都忘记了我高考前的样子了,虽然我很想让自己苦一点,但是,我的高中一点都不苦,我不想修改我的记忆。我那时候还挺开心的,因为在农村,考大学实在是太难了,高中如果有一门特长,比如体育,美术或者音乐的话,就会减去很多分,高中里也鼓励这事。
但凡你有一点兴趣,就可以去报个特长班,有人搞乒乓,有人搞跑步,比较有钱的搞美术和音乐,我从高一开始,就想去搞足球,我喜欢踢足球,我从小学就喜欢搞这个。
我在高一和高二的时候,每天早上都要练足球,绕杆,折返跑和砸点(就是隔30米,把球踢到一个圆圈里),练两个小时吧,等到人家都晨读结束了,我们才从操场回来。
我大概继承了我妈妈的基因,至少我长的很像她,她很聪明,她以半文盲的水平,能口算出买彩票中奖的几率,这个根本没人教,她自己想出来的。如果她上学的话,数学肯定很好,只不过她没有机会。我应该也比较聪明,在高中的时候,我就经常考到一个很高的分数,尤其是数学和物理,每次都能考到140以上,根本就不用踢足球加分了,至少老师们都这样觉得,于是,高三开始,我就像“正常”学生一样上课了,不能每天踢两个小时球了。高考以后,我就考上了大学。
我家也不是那种每天吃不起饭的家庭,虽然是农民,但是我父母不是“只种地”的农民。我父亲会贩卖一些东西,只能夜里搞,因为我小时候还是半计划经济,连苹果,山楂这些东西,都是集体所有制。我妈妈也会卖一些东西,反正吧,我家的生活不但不至于吃不上饭,而且在村里算是比较富的。家里有一个160块钱的石英钟,可以音乐报时,我老爸觉得这玩意爽,就买了回来研究。他的思维中,觉得里面应该有一些齿轮什么的,实际上,并没有这些东西。
我爸妈也很开明,上课我读小说被老师抓,让我老爸去学校,我老爸让我认错写检查,回家的路上,去书店就把老师刚没收的小说给我买一套。然后说:看个小说都能被老师抓,以后能有啥出息。
我爸爸会自己修东西,尤其是电视机和收音机,他自己搞,当年的电视也是可以DIY的,跟组装 电脑一样,我家的就是他自己DIY的,可能比买整机便宜一些,具体我不知道,觉得他还是很厉害的。村里的信号不好,我记忆深刻的就是他研究各种天线,他自己做,有的用铝罐子,有的用铁盆子,有的用铁条,至少搞了十几个天线。他经常喊我一起测试他做的天线有没有用处,我在屋里看电视,他爬到屋顶上放天线,如果清晰了,就喊他,他各种调整角度,反正我觉得效果都不太好。
我爸爸带我去废品站买过轴承,做了一个车子。我上高中住校,宿舍里太挤了,没地方放东西,他自己研究了几天我们那种上下铺,做了一个折叠的桌子,直接套在铁床上,用起来还比较方便。
我去过不少地方,至少,有一张照片是我父母带着我去南京的玄武门拍过一张照片,虽然我完全忘记了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,那时候我5岁,按理说5岁应该能记住不少事了,但是我完全忘记了,怕是个傻子吧。
还有一件事情,我觉得对我影响非常大,又有压力,又有动力。我父母给我买了一支超贵的钢笔,派克的,当年应该不是假货。他们送给我的时候,对我说,给你一支钢笔,很贵的。我当时就问了一句多少钱?他们说是300多。我当时用5块钱的钢笔,竟然搞个300的,我就说你们是不是疯了,搞这么贵的钢笔。他们说:“因为你会考上最好的学校,所以,你就应该用一支最贵的钢笔。”
我在上大学之前,已经去过好多地方了,像济南青岛的去过很多次了,以至于去了哈尔滨读大学,我觉得那地方很破。我大二的时候去的北京,我期待中的天安门广场应该像电视里那样大,至少要一眼望不到边的感觉,当我到达天安门的时候,我的第一反应是,我操,这么小,以至于我觉得是不是拐个弯后,会有个更大的广场?
时代关系吧,我小时候,改革开放刚开始,城里和村里差不多穷,城里和村里的玩具也差不多,我有一台学习机,我去过南京,去过济南,去过青岛这些“大城市”,所以,我其实始终没觉得自己是土猪。这应该感谢我的父母,你们也没表现出懦弱的样子,像我老爸,很早就告诉我,想赚钱,就要“投机捣把”,种地肯定是不行的,贩卖水果,贩卖丝绸,贩卖国库券,收废品……他都干过。
今年读过最好的文章
自豪的栋哥。
有趣
很佩服阿栋哥,随便提什么事都能流畅说一大堆
我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
写的很有感情